2016年8月6日 星期六

【樓誠】做飯


  • 偽裝者衍生 / 樓誠單篇
  • 日常小段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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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樓還記得明誠初次獨自掌廚的光景。

那年明誠還在上海念書,學術研究告一段落的明樓自國外歸來,正好值家中傭人返鄉的時期,時常協助備菜的明誠自告奮勇張羅晚餐,其實本可一家子上個館子吃吃便罷,顧及著廚房內忙東忙西的身影,提議終究是吞回了肚裡。

即便從午後便開始作業,端齊最後一道菜時早已過了平時晚飯的時程,出菜的間隔過長也導致先前上桌的涼了大半,葉菜類軟爛不脆,肉類火侯掌控不佳,可幸的是調味尚可。

明樓對此是不意外的,從旁協助和獨立作業畢竟是兩回事,更甭論明誠開出過於豐盛的菜單。

明鏡善意地鼓勵,明台老實地批評,他只說了句人貴有自知之明,聽者意識到過於自負,當場垂眼羞紅了臉。

時過境遷,對比當時的手忙腳亂,如今在廚房內忙碌的明誠,倒有些在外頭辦事的狠勁。

尚未出聲,明誠眼角餘光察覺他到來,停下手邊剁雞肉的動作喚了聲大哥,多年過去,這聲喚喊裡總是夾雜著不變的熱切。

大姐剛剛來電,說是處理事情晚了,晚飯在外頭吃。

這幾日阿香告假,做飯的擔子自然而然落在明誠肩上,明樓半是欣慰半是心疼,欣慰的是他有心,四菜一湯不馬虎,心疼的是成天繁忙公務後還得張羅家務。

他補充道:今晚明台也聚餐去了 ,就我們兩個,簡單用用就好。

知道了。」幸虧尚於備料階段,明誠轉著眼珠子在食材間游移,思考菜色的刪減。

明樓甚少進出廚房,不自覺倚在門口多盯了兩眼,明誠正在將砧板上的肉條切成丁,行雲流水的刀法和他側身挺直的背脊一樣優美,合身剪裁的襯衫在腰間拉出緊繃的線條,像是感知到他的視線,腰身的主人突然回過身。

一抬眼,對上的眸子裡透著不懷好意的光,明誠嘴角噙著笑,輕拋出手中物品,揚起下巴示意一旁的砧板,反射性地接住後定眼一看,是顆洋蔥 。

明樓不禁失笑:真會使喚你大哥啊。

在廚房,我還是說了算的。」明誠假意板起臉,勾人的眼裡帶著七分揶揄三分認真。

本就沒打算推拖,卻在言語上被將了一軍,那略帶狂妄的笑容煞是好看,明樓一時語塞。

果真學壞了。」感嘆的語調裡夾雜著幾分自豪。

身旁那人挽起袖子喀一聲切掉蒂頭,明誠自知得了便宜,沒再繼續耍嘴皮,斂起嘴角又變回溫順的模樣,抓了一把薺菜仔細洗淨,去莠存良。

在細細的水流聲下,伴隨的是刀刃落在砧板上的聲響,揀選完菜葉,明誠敏銳地察覺規律的鈍音有些改變,側頭撇了一眼,擦乾雙手湊了過去。

明樓隨意撩起的袖子隨著動作起伏滑落至手腕,避免沾汙他提起脕部以格外費勁的姿勢使力,明誠朝他靠來,對視後不約而同地把視線移至袖口,他笑著攤出雙臂。

解開白色襯衫的袖扣,明誠的指節擦拂過袖口內肌理分明的線條 ,一層層折起衣袖,揭露包覆在其之下的精實前臂。

明誠垂著頭確認袖子卡得穩妥,上方傳來吸鼻子的聲音,抬眼見一向沉著穩重的明樓被洋蔥薰紅了眼,看起來像是受了幾分委屈,想想自己正是始作俑者不敢明目張膽地訕笑,拐著彎說了句:「大哥,黏膜是鍛鍊不了的。

是鍛鍊不了,但可以習慣。」這點玩笑明樓不在意,穩妥地繼續切絲,話中倒是帶著說教的意味,初次總是難受些。

說者無意聽者有心,一旁正要打蛋的明誠聯想到其他方面,施力不當碎了半顆蛋進碗裡,慌亂地挑起散碎的蛋殼,臉上倏忽即逝的羞赧 ,明樓只消一瞬意識便了然。

想什麼呢。他調侃道。

接著切這個。 明誠自知心思被看透,耳根一熱,胡亂抓了幾根辣椒塞進明樓手心。

專讓我切辛料,白寵你了。

接過明樓遞過來的砧板,將洋蔥絲泡進水裡去辛味,略為沖洗砧板後遞了回去,明誠笑得無辜:正是您寵出來的。

掌中的辣椒乾扁粗糙,沒有紅潤的光澤,明樓將其剖半,指尖沾了些白色籽嚐味,這辣椒不辣。

我試試。」明誠朝他貼近,一把握住他的手腕,朱唇微張包覆住指節,濕潤柔軟的舌面倏地刷過指腹,含得他措手不及。

指尖還殘留著濕濡的溫熱,罪魁禍首一臉沒事退到旁切著豆腐,雲淡風輕地說:真不太辣。

明樓萬般無奈地嘆息,這人是越來越沒規矩。

阿誠。平穩的喚喊裡聽不出情緒,明誠停下手邊的作業回過身,直直地對上漆黑不見底的瞳裡,踉蹌地退了一步,臀部撞上桌緣,明樓的雙臂禁錮了他,傾身吻上他的唇。

那舌霸道地入侵,繾綣與之交纏,味蕾熱辣辣地酥麻,一隻手覆上他的臀,由下而上沿著背脊輕點爬升,他沒辦法控制地顫慄,溫暖的掌心扣住後頸,施力拉近了唇間的距離。

燥熱自體內深處竄出,他只覺得難耐,顧不得手上的殘汙,伸手攬住腰際把自己貼了過去,溫熱的軀體相疊,融入醉人的熱潮中。

一旁的爐子上水滾了,嗶嗶啵啵地冒泡,明誠瞬即收回雙手,壓低聲線,故作冷靜地說:「大哥,這飯是還做不做?

明樓見他一臉拿不定主意的倉皇不禁莞爾,定定地看著他,話回得字字堅定又理所當然。

廚房內你說了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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